陈八高声道:“赵师傅赵老板,你可瞧仔细了!大家都知道,从铁匠铺出去的东西,都有烙印,你看那刀身上的‘趙’是不是你们赵记铁匠铺的标记?”
赵炎和青木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,一时之间,两人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围观的众人看出端倪,顿时哗然。
“还真是他们铺子打出来的刀啊?”
“这不是新开张的铺子么?怎的如此大胆,打这种烂刀出来。”
“上个月我还在他们赵记铁匠铺订了把柴刀,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啊,还挺好使的呢……”
“是不是没砍过硬骨头啊?回去砍一砍,指不定就是个大缺口了!”马车行八字胡幸灾乐祸地说。
“赵老板,这是不是你家出的刀啊?”陈八抖了抖腿,得意道。
赵炎皱起眉,反复看了几遍,上面的标记的确没错,若不是这刀本身的质量有问题,光看标记,他也会觉得这是从赵记铁匠铺出去的刀。
“赵老板,你还有何话可说!”陈八指着赵炎和青木儿,大声说:“还是刚开张的铺子,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烂刀,为了挣钱,连良心都没有了!”
“哎呀,果然是做生意挣了钱,丢了良心啊。”马车行的八字胡说:“我就知道这般不讲理的人,做的东西都是烂刀烂铁!”
“都是烂刀烂铁!”马车行的黑布巾跟着扬声道:“都是——”
赵炎看向他们,两人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我看看。”狄越伸手拿过那把刀,他看了看刀身,“铺子可有已经打好的铁器?”
“有!我去拿!”二万连忙进去拿了一把打好的菜刀出来,他把菜刀给狄越,“大人,这把刀肯定不是我们铺子出来的。”
“是啊,我做打铁匠这么些年,从未打过这种烂刀!”钱照说:“更别说我们东家,他那手艺如此精湛,又怎么会砸了自己的招牌?”
狄越没说话,比对了两把刀的标记,只得出一个结论——一模一样。
就连拉长那一撇的长度,都分毫不差。
子玉走过来看了一眼,顿时蹙起眉,拉过青木儿,小声问:“你家这个铁印有没有丢失过?”
青木儿闻言,让钱照回去查看,铺子里仅有一个铁印,干活时会放在木架上,夜里下了工,就会锁在小木箱里。
小木箱放得隐蔽,一般人很难找到。
钱照到木架上一看,铁印还在,今早他打铁还用着,没理由这么短时间内就能铸一把烂刀出来。
他回来把消息和青木儿赵炎说了一下。
铁印还在,可那些人,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烙印?
青木儿攥紧了手,猛地看向赵炎,而赵炎也转过头看着他。
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那日的盗贼。
盗贼没有偷走铺子里的任何东西,但那贼子定是用了什么手段,将这铁印复刻了,再用复刻的铁印伪造了这把烂刀。
此时他们哑口无言,无从反驳,让围观的众人起了疑心。
“看这样子,好像真是他们家打出的烂刀?”
“之前另外两家铁匠铺,不就因为烂铁充数而输了官司?想必新开这一家也是一样!”
“不用烂铁,怎么能挣那么多钱?铁器有了缺口是不是要修啊,修久了是不是就坏了,坏了可不就买新的了?”
“哎哟,这可真会挣钱呢……”
“赔钱吧!还有什么好说的!”黑布巾吆喝道。
八字胡跟着说:“就是啊!人家苦主找上门,不得赔十倍银钱啊!”
赵炎拿过狄越手里的刀,沉声道:“这刀身生锈,刀口粗糙,如我没有看错的话,用的是未精炼过的褐铁矿,而我铺子里进的铁矿只有赤铁矿,且我赵记铺子进的铁矿出的铁器,每一把刀每一口锅所用的铁矿量,均会记录在册。”
“今日你拿刀过来要说法,那便请狄大人派人仔细查明。”
陈八见状,立即道:“你说那些什么赤的褐的铁矿我不懂!甭费什么功夫查,标记就是铁证!看在你铺子新开张的份儿上,你赔钱就成,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。”
“我们没做过的事情,为何要认?”青木儿看着他:“这把刀到底是不是我们赵记铁匠铺打的,还请狄大人明察!”
狄越压了压手,说:“诸位,此事疑点重重,尚需时日查明,万不可妄言下定论,我会禀告知县大人,由知县大人裁决。”
“那正好了!知县大人是个好官,定会查明真相!”
“另外两家铁匠铺之前也是这般说的,结果全都输了赔钱。”
“这家估计也一样!看来县里就没有一家好的铁匠铺。”
“等着赔钱吧!”
“死鸭子嘴硬呢!”马车行黑布巾大声说:“做了错事还不认账!”
“就是啊!赔个钱就是了,一把刀也不过百来文,你们铁匠铺每日入账十几二十两,总不会舍不得这百来文吧?”八字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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