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惨得很(1 / 2)

晚饭容绒一口未动,反锁了房门躲在里头。

一闭眼,霍诀那笑盈盈的模样就晃得人心慌,她索性摸出刻刀与木料,借着指尖反复的削凿声,将满脑子纷乱的念头一点点隔断在木屑里。

先前怎么就没察觉?他这人又怪又纯粹,像是藏着两副模样。

还是说,从头到尾,都是她看走了眼。

第二日是阴雨天。

破晓时分,天际刚染开一抹浅淡的鱼肚白,细密的雨丝便织着网落下来,“滴答、滴答”轻敲着青瓦,声音细弱却执拗。

容绒本就睡得浅,被这雨声扰得再无睡意,眼神放空着躺了片刻,才慢吞吞起身披了件薄衫,踩着微凉的木屐走到窗前。

推开窗的瞬间,一股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,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清冽气息,瞬间吹散了残存的困倦。

小院的青砖地已浸得透湿,不远处自家商铺的布帘被人从里头掀开,容百民佝偻着背的身影在柜台后忙前忙后,不时抬手揉一揉酸胀的腰。

容绒简单梳洗过后,移步到屋檐下。

廊边摆着一列她精心养的盆栽,叶片上还沾着夜露,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盆一个个挪到雨幕边缘——既让花草喝到雨水,又不至于被淋得太狠。

几缕雨丝溅到颈间,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,才发现鬓边的发丝已被潮气打湿,贴在颈后凉丝丝的。

刚转身要回屋拿巾帕擦脸,余光却透过窗棂,瞥见霍诀的身影从街角拐了过来,手里还提着个冒热气的油纸包。

半晌后,饭桌前。

容绒埋着头啃包子,雪白的面皮裹着鲜美的肉馅,热气氤氲着鼻尖,可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刻意避开霍诀的视线。

昨夜的事还堵在心里,总觉得别扭。

霍诀的目光却黏在她身上,半分没挪开。见她咬得腮帮鼓鼓的,才出声问:“好吃?”

容绒嘴里塞满了东西,只含糊地点了点头,腮帮子还微微动了动。

“那吃完跟我说说,茶楼这几日发生的事。”

这话落进耳里,容绒捏着包子的手指猛地顿了顿,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声:“好。”

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,她只是怕多一个人知道,就多一个人为这事分忧。

……

午后雨终于停了,地面积着浅浅的水洼,倒映着天边渐晴的云。

容绒要去李家坚果铺。

她总得去探探,李家长辈生病究竟是何缘由,是否真与她的木雕有关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,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踩上去偶尔会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。

路过的熟人见了,都要停下脚步寒暄两句,目光总忍不住在霍诀身上多留几分。

隔壁卖针线的老婆婆提着竹篮走过来,拉住容绒的手笑眯了眼:“绒丫头,这小郎君是从哪寻来的?生得这般俊朗,眉眼比画里的人还周正!”

容绒瞥了眼身侧笑容满面的霍诀,无奈地扯了扯嘴角,客气道:“就是街上碰巧遇见的。”

“那不知这小郎君可有婚配呀?”老婆婆追着问,眼里满是撮合的笑意。

容绒还没来得及开口,霍诀倒先接了话,语气自然得像说寻常事:“还未,不过我心悦容……”

“欸!”容绒猛地瞪圆了眼,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,指尖都泛了白。

霍诀吃痛地蹙眉,神色瞬间染上几分无奈,抿着唇不再说话。

老婆婆见状笑得更欢了,摆了摆手:“罢了罢了,老婆子不逗你们俩了,你们赶路去吧!”

之后,容绒没再理霍诀,闷着头往前快走,脚步又快又急,也没回头看他是否还跟在身后。

直到快到李家坚果铺的街角,一串又大又圆的糖葫芦突然横在她眼前。

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壳,还沾着细碎的糖霜,甜香直往鼻尖钻。

霍诀举着糖葫芦,声音放得软乎乎的:“尝尝?”

容绒别过脸,语气硬邦邦的:“不吃。”

她打小就不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。

“方才在街口买的,八十文一串……你不吃,我就扔了。”

容绒猛地回头,眼睛都瞪直了:“八十文买串糖葫芦?你疯了?”

“那卖糖葫芦的说,他这是用老冰糖熬的,还加了桂花蜜,跟别家的不一样……”

容绒听得心疼,一把夺过糖葫芦,瞪了他一眼,才咬下一颗。

山楂的酸混着糖的甜,味道确实比寻常的好些,可哪值八十文,她嚼着果肉,再看霍诀那副“我没骗人”的模样,心里只剩四个字:人傻钱多。

八十文啊,够买两斤新鲜牛肉,能让父女俩吃两顿好的,他倒好,随手就花在一串糖葫芦上,根本不知道钱财来得有多不易。

吃完糖葫芦,两人刚踏进李家坚果铺,里头的李姚抬头一见是容绒,脸色“唰”地就变了。

她放下手里的算盘,快步走过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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