脊挺直,步伐坚定。她跨过门槛,走出了那个小院。
一步,两步,叁步……
她沿着那条路,稳步往前走去。
走到第五步时,一阵晚风吹过。
拂宜的脚步猛地一顿。
她眼中的清明光亮再次被懵懂困惑之色笼罩。
她迷茫地停在路中间,低下头,看了看自己的脚尖,又看了看四周陌生的街道。
这是哪儿?
她要做什么?
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,也不记得刚才那个必须要去见的人是谁。
脑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种莫名的、要一直往前走的本能还在驱使着她。
于是,她不再思考,迈开步子,顺着脚下的路,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外走去。
……
月宫,广寒。
桂树下,清辉满地。羿神正与妻子姮娥对坐,茶香袅袅,一派宁静。
骤然间天地失色。
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气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,如同倾倒的墨汁,瞬间染黑了半壁月华。那股气息阴冷、暴戾,悄然笼罩了整个广寒宫。
“咔嚓。”
他们面前那张精美的玉石桌案,在这股无形的威压下,无声地崩裂成粉末。
魔尊的身影在黑雾中缓缓浮现。
他是负手而立,目光冷冷地扫过这清冷的宫阙,声音低沉,却清晰地穿透了每一寸空间:“羿。出来。”
简单的叁个字,却让羿神浑身紧绷,如临大敌。
羿神一把将姮娥护在身后,反手唤出射日弓,凝重地看着那个黑衣男子。他能感觉到,今日的魔尊,与往日截然不同——那种压抑在平静表象下的疯狂,比明晃晃的杀意更令人胆寒。
“魔尊?”羿神沉声问道,“今日到访,又是为何?”
魔尊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身上。那双眼眸深不见底,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手掌虚握,一柄漆黑的魔剑缓缓凝聚成形,他淡淡开口:“想杀便杀,何须理由?”
“羿,我随你同去!”姮娥从羿神身后走出,脸色虽白,眼神却异常坚定,死死抓住了丈夫的手臂。
“不可!快回宫去!”
“不!”姮娥仰起头,直视魔尊那双恐怖的眼睛,声音虽颤抖却很坚定,“魔尊若要杀他,便连我一起杀了吧!”
魔尊动作微顿。
他看着这一对在生死面前紧紧相依的身影,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讥讽。
他冷冷道,语气凉薄,“你不怕死?”
姮娥紧紧依偎在羿神身边,凄然一笑:“广寒宫万年孤寂,生时不能相聚,那便死后同行。”
死后同行?
凡间的那个傻子为了个外人推开他,天上的这对却要死在一起。
如此深情,在他看来简直虚伪得令人作呕,又刺眼得让他想要彻底毁灭。
魔尊嘴角的讥讽更甚,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冰冷。
“想死在一起?”
他低笑一声:“做梦。”
“羿死之后,本座会将你关在比广寒宫更苦寒的极渊之地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永生永世和羿见不了面。”
羿神与姮娥闻言,脸色骤变,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。
魔尊看着他们惊恐绝望的神情,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
“来,”魔尊剑尖轻抬,直指羿神眉心,“不想我折磨她,就拿命来拼吧。”
这一次,魔尊没有留手。他正是全盛之时,魔威滔天,而羿神失去了射日神箭,哪怕神勇无双,也终究不是这暴怒魔头的对手。
不过百招,羿神便被魔气震飞,重重摔在地上,口吐鲜血。
魔尊身形一闪,出现在羿神面前,魔剑抵住了他的咽喉。
“羿!”姮娥哭喊着扑上来,跪在魔尊脚边,泪流满面却死死护住丈夫,“你若一定要杀他……就连我一起杀吧……”
魔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为了丈夫不顾一切的女人。
他只要轻轻一送,就能结束这一切。
可是,看着姮娥那双充满了爱意与绝望的眼睛,魔尊脑海里却莫名闪过了拂宜在学堂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,还有她举着半块饼傻笑的样子。
那种没来由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。
杀了这对鸳鸯,倒是成全了他们的同生共死。
太便宜他们了。
他冷笑一声,收剑回袖。
“现在杀了你们,未免太无趣。”
“等她清醒过来,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杀死你,再将姮娥囚禁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对相拥的眷侣,“记住,这颗头颅暂寄在你项上。”
丢下这句狠话,他一拂衣袖,再无踪迹。
月宫恢复了平静。
羿神挣扎着坐起来,抹去嘴角的血迹,看着魔尊消失的方向,心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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