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融扣着身上的毯子,纠结了片刻,还是选择分享了出去:“诺亚,你不用这么照顾我。”
“我不是那种不懂事,只会拖后腿的人,” 他说,“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。”
他说这句话时,脸色单纯得可以,一点都不觉的诺亚这种一米九的大个,特殊作战部队的军人是个不值得被关心的工具人。
世界上或许很少有人像小康斯坦汀这样的人了。
见惯了被营救时也颐指气使,不知感谢,理所应当的人们,诺亚忽的觉得经历了世俗,也没有被染脏的小康斯坦汀是世界上最值得被疼爱的小家伙。
他也似乎理解了k这种一辈子都与犯罪为伴、轻描淡写站在律法对立面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他到不仅不舍得放开,甚至在即将被分离时还露出了那样仿若被遗弃的眼神了。
因为对他们这种一生都待在黑暗里的人来说,光是很难得的。
仿佛暖洋洋的日光实质化,从此化成了小康斯坦汀的模样,被抱在怀里会咯咯笑,不用提醒就会圈着人的手臂撒娇。
谁又能断定k看着他时,心底感觉到的不是宛如吃了蜜一般的幸福呢?
当然,他的感情对小康斯坦汀来说只会是负担。
被爱包裹的男孩,也不缺区区一个犯罪者的爱。
“我不需要哦,”诺亚笑道,“谢谢你体谅我,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,你多多在乎自己一些我就很满足了。”
姜融鼓起了脸颊,不是很理解这种人的想法:
“怪家伙。”
-
夜色渐深,森林里传来虫鸣和远处树枝晃动的声响。
姜融缩在岩穴的角落,白天的惊险和这一周以来的委屈齐齐涌上来,眼泪没忍住砸在岩石板上,发出细碎的啪嗒声响。
诺亚本是靠着岩壁浅眠的,闻声立刻睁开了眼睛,借着雾蒙蒙的月光看见他肩头正在轻轻颤抖。
果然还是刚毕业的高中生。
用大人的标准来要求他,未免也太过苛刻了。
诺亚没说话,只是挪过去,伸手将姜融揽进了怀里,他的掌心是热烘烘,此时此刻他们身上都不是很干净,男人却始终带着稳稳的力道托着他的后背。
“可以吗?”
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,见他没躲闪,才贴得更近。从后怀抱住姜融时,他整个人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不见踪影。
姜融的肩膀还在发颤,受惊的小兽似的,却在触到他温热胸膛时忽然卸了力,哭声从压抑的哽咽变成轻声的抽气。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,”他埋在诺亚肩头,声音很闷,还有些哑,“难道是我倒霉吗?可是我的妈咪总说我是最幸运的人……那年她在福利院一眼就看到了我,从进门到把我带回家花了都不到一个小时。”
“我不该总是哭的,可我控制不住……”
“我就是觉得好绝望,我明明是第一次谈恋爱,威廉还是我的初恋……呜呜现在我的初吻和初夜都没有了,我怎么这么倒霉啊……”
诺亚没有再说开车时说过的“别难过”,也没讲“这不算什么”,只是顺着他的背轻轻拍,节奏慢得像安抚幼孩。
姜融便接着倾诉道:“我现在一想起接吻的感觉就想起了那个人……不光是这样,还有舌头舔上皮肤的感觉、拥抱的感觉、滚床单的感觉……全都是他。”
“他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,我忘不掉……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……”
诺亚适时道:“小康斯坦汀,或许你的妈咪还说过你是个勇敢的男孩,你不会让长辈们失望的是吗?”
姜融颤抖的动作顿了顿。
见他的动静小了些,诺亚继续说:“或许换个角度看,倒霉些也不全是坏事,因为上帝给予众人的磨炼是相等的,你的劫难来的更早,说明你会比其他来得更晚的人成长得更快。”
姜融吸了吸鼻子问:“诺亚的劫难也来的很早吗?”
诺亚愣了愣。
那张有着美国波士顿特色的脸庞好似在回忆,浓密睫毛下,狭长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:“是的,小康斯坦汀,我跟你一样。我的父母都是刑警,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于一场和今天如出一辙的爆炸案,被送回家的时候尸体都拼凑不完整。”
姜融身体僵了僵。
诺亚判断他应该是后悔问这件事的,毕竟他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单纯的好孩子。
他笑道:“所以如果你想像我一样跨越过来,让之前的痛苦成为过去——”
“我想。”
他还没有说完,姜融便打断了他。毛茸茸的毯子里,黑发红眼的少年转过身,与他面对面地相贴,距离近到他能感受到他湿热的吐息,“我想跨越过去。诺亚,你可以教教我怎么做吗?”
岩穴外的风掠过树梢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少年的鼻尖轻轻蹭过他作战服上的军徽,诺亚一低头就能闻到对方发顶上传来的
BL耽美